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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-0-0-8 緝馬灣與赤馬

西嶼鄉赤馬舊稱「緝馬灣」,有關「緝馬灣」一詞之由來眾說紛紜、莫衷一是。有以蒙古人在澎湖設巡檢司在澎湖養馬,待明朝派到澎湖來接管的武官吳禎,一邊派兵驅逐倭寇,一邊到處尋找蒙古馬,來到西嶼鄉南部,發現馬群,就將這個小村落取名叫做「緝馬灣」,因此一直沿襲到現在。此種說法蓋出自《澎湖地名之旅》一書,此種無稽之談、杜撰史實說法早經蔡丁進老師駁斥。陳憲明教授則從漁法的角度切入:原地名緝馬灣應該是指該地先民曾在海灣使用緝仔網捉魚的意思,所以「馬」字只是口語「緝仔」尾音的借用字而已。而緝馬灣之轉稱為赤馬村,是村名結合了住民的生活變化,取村廟之「赤」字與古地名之「馬」字,合而為赤馬村。《臺灣地名辭書 卷六澎湖縣》則以臺語發音推敲「緝仔」或「戚仔」諧音,為沿海地區之牡蠣或岩生貝類之殼的閩南語發音,「緝馬」發音與之相似,故其名稱來由,應與此亦有相關。

17世紀末,杜臻《澎湖臺灣紀略》、18世紀初郁永河《稗海紀遊》,或是1740年代《澎湖志略》都是名為(虫戚)仔灣,例如:「西嶼頭有山稍高,度可十六丈,可泊兵船四十餘。其險阨,曰內塹、外塹。稍北十里曰(虫戚)仔澳,可泊南北風船十餘,各有漁寮……」。1736年的《臺海使槎錄》則稱為緝馬灣:…經內塹、外塹,復收泊西嶼頭內大果葉登岸。大果葉二里,左為緝馬灣…。完成於1769年的《澎湖紀略》則有:緝馬灣社有一家販賣鹹魚往臺換雜糧舖以及小藥舖一家,顯見緝馬灣社商業機能在西嶼地區的活躍度。19世紀末《澎湖廳志》尚稱緝馬灣等社可種稻。

赤馬最早的書寫是(虫戚)仔灣,後來演變為緝馬灣,再轉變為赤馬。「虫戚」是何物?「虫戚」:軟體動物腹足類,殼扁平、長寸許,鈍圓錐形,表面平滑,色淡碧,有褐色小點,具放色狀脈。肉體具肥厚之板狀腳,頭部有觸角一對,其基部外面有單眼一,呼吸器為板狀,圍繞於體旁,生海濱岩石上。簡而言之,「虫戚仔」就是澎湖海邊的藤壺,常與野生牡蠣雜生礁岩上,「虫戚仔」即是藤壺的臺語發音。其次,「虫戚仔」也接近「蟹仔」的臺語發音。「虫戚仔」若非「藤壺」就是「蟹仔」兩種海洋生物之一,與先民曾在海灣使用緝仔網應無關,更遑論元代在澎湖牧馬的荒謬之論。

然而從(虫戚)仔灣,後來演變為緝馬灣,再轉變為今日的赤馬。赤馬二字又與宮廟的信仰有所關聯。從周舜瑾小姐所紀錄的民國66年<赤樊桃殿重建落成碑記>:本村原稱緝馬灣,二次戰後才改為赤馬村。而本殿原名赤樊桃宮,在本村南北縱貫道路上,於康熙48年(1709)己丑創建,迄今已歷二百六十八年。道光、光緒年間各重修一次,主神奉祀朱、柳、李三位王爺。蓋近朱者赤,柳可為樊,李與桃耦,因此稱為「赤樊桃宮」。而開廟者仍以 李三王為主宰,故前又稱李三王廟是也。赤馬二字概取其村廟赤樊桃殿的「赤」和緝馬灣的「馬」而成。

然而,赤樊桃殿之名並非自清代創廟之初即沿用至今。依據《總督府公文類纂》明治31年9月(1898)的<社寺廟宇調>:緝馬灣鄉的寺廟為李王廟,土地有158坪,建築面積28坪,係創建於嘉慶15年(1810)。碑記的記載雖與調查的年代不一,然並無損於寺廟本身的價值。昭和12年(1937) 南瀛佛教會所做的寺廟宗祠調查,緝馬灣鄉的李王廟已經稱為「赤樊桃宮」。又從該碑記所載民國10年(1921)年有重修記錄,我們可以推測在1921改建後,「李王廟」正式改稱「赤樊桃宮」,並沿用至今。

從事地名研究,其最大通病即在於以辭害意,因此有元代在此牧馬之說,一旦積習則難以根除。連臺灣史研究學者於《民報》所刊載之<澎湖地名故事>亦不免如此:「......澎湖本島北邊外海的吉貝島,曾稱嘉貝嶼、佳簸嶼,都是近似的諧音。吉貝讓人聯想到台南東山有吉貝耍部落,在台南高屏一帶過去的平埔族西拉雅人稱木棉叫吉貝。澎湖島上也常見木綿,有人推測吉貝嶼也許是因島上有木棉樹,而延伸出此地名而來。」澎湖群島自17世紀以來,不論是漢文文獻或是荷蘭文獻都是「有草無木」的自然景觀,又何來「澎湖島上也常見木綿」之說呢?

許玉河/20180606

#感謝翁開懷先生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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